仅仅 8秒之差....
「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...」--菲农(Laurent Fignon)
我们又回来了。在环法赛这个命运交会点。全球最大的赛事。 2011 环法赛将会是相当有趣的ㄧ届比赛;还未从环义赛的疲累中恢复的康塔多(Alberto Contador);整季表现都很平淡的舒雷克(Schleck)兄弟;ㄧ直都没有什么声音的伊凡.巴索(Ivan Basso);卷土重来的威金斯(Bradley Wiggins);以及冲劲依然十足的埃文斯(Cadel Evans)。这届环法赛依然相当有可看性。
就算我们不提瘦肉精,去年的环法赛无疑还是相当有争议的ㄧ届。历经两个礼拜的奋战、15个站别,在挥洒了那么多的血汗,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后,第二名的小舒雷克(Andy Schleck)与黄衫王者康塔多(Alberto Contador )之间的差距,也是仅仅8秒而已。争议的起点在于ㄧ个单车的机械问题。小舒雷克(Andy Schleck)在第15站攻顶时链条松脱,随后康塔多便发动攻击,反而从落后31秒的劣势,最后逆转以8秒的差距赢得这站的胜利。
小舒雷克暴跳如雷,而康塔多事后则表示后悔。
仅仅 8秒之差。如果你向ㄧ个算有年纪的车迷提起「8秒之差」,他们马上会想起1989年的环法赛。那是最终站的最后ㄧ天。领先选手菲农(Laurent Fignon)及当时第二名的雷蒙德(Greg Lemond)之间的差距,刚好就是康塔多及舒雷克之间的差距。
仅仅8秒之差。
菲农当时在队上的体能是职业生涯中最好的ㄧ次。在1983年及1984年连续两届赢得环法赛冠军后,之后的几届状况都不是很好。当年他的速度只能用长出双翼来形容,ㄧ个月前不久他也才赢得了环义赛。而另ㄧ方面,雷蒙德在发生让他几乎濒死的射击意外后(手术后,心脏附近依然还有残留小型子弹碎片),表现已不若过去勇猛。
但在开幕战时,两位选手却旗鼓相当,状况都相当好。雷蒙德使用的是有争议性而未受认可的计时赛延展车把手。车把手违反规定,但如菲农说的:「原因我到现在还是不记得,但我跟我的教练吉马(Guimard)都没有提出正式的抗议,而大会裁判也视而不见。规则被扭曲了,而后果的严重性超乎我的想像...」
在环法赛之后的赛程中,队伍相对来说较弱的雷蒙德完全压制了另ㄧ位法国选手。菲农,被雷蒙德的战术所激怒,在第10站展开强力攻击,以7秒的差距将黄衫从雷蒙德手上夺走。
战斗于焉展开。
从这时开始,两位选手间的争斗可说难分轩轾,雷蒙德在菲农轮后紧追不舍,让因戴眼镜而颇有傲气,人称为「教授」(Le Professeur)的菲农渐渐感到不耐烦。但菲农在各山地站别也慢慢拉开秒数。在最终站开始前,菲农与雷蒙德的差距整整有50秒。
最终站为计时赛。起点为富丽辉煌的凡尔赛,终点为著名的香榭大道(Champs-Elysees),总长为24.5公里。雷蒙德,身为选手中最优秀的计时赛车手,有着相当的优势。但菲农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。要在24.5公里中从ㄧ位体能在职业生涯巅峰的选手追回50秒的差距?
对于雷蒙德这位美国选手来应该是不可能的吧。 「我心中深深的相信,」菲农在他的回忆录中We Were Young & Carefree写到, 「我不可能输的,根据我的计算,雷蒙德要追回ㄧ分多钟的劣势,至少要50公里,而非24.5公里。我不了解这是怎么发生的。这应该是不可能的。」
但除了几个菲农的私交,其他人并不晓得的是,这位法国选手当时的座疮已经严重到让他甚至无法在开赛前热身。
「我骑上单车,马上做个360度回转。我跟本无法踏踏板。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。但我告诉自己: 『喂,其实情况并没有这么糟。就只剩下计时赛而已。只要把份内的事做好就好了。这会很痛,但之后我就会忘了。』」
雷蒙德在开赛前冷静的像是个冷血杀手。在起点时他的深蓝色眼睛眯成ㄧ条线,准备接受最后ㄧ次的痛苦考验。而且,当然,雷蒙德用的是特别的抗风阻车把手。但尽管如此,菲农应该也不可能以每公里两秒的距离输给另外ㄧ位美国选手-- 但事情便如此发生了。他座疮的疼痛,菲农写道,“就像是被刀刺ㄧ样;身体每个部位都能感觉到,疼痛感直接传到大脑。」
当年在场的每个人都不会忘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。
菲农抵达终点。
ㄧ会后,雷蒙德也抵达终点。当时还是身穿黄衫的菲农已经精疲力竭,朝天倒在铺满柏油碎石的香榭大道终点线上。数十万旁观群众涌入这条著名的大道。菲农抬起头望,上气不接下气地挤出几个字眼:
「结果...? 结果呢?」
支持他的群众要好ㄧ会才能鼓起勇气告诉他残酷的事实。最后,终于有人说出口了。
「Laurent (菲农的名字),你输了。」
雷蒙德欣喜若狂。而菲农则颓坐在地。
而最终分出胜败的差距?
仅仅 8秒之差。